屍觀點:學好中文 同樣也是從細節做起

再有家長問青某,如何令其子女學好中文、應讀甚麼書、做甚麼東西。

我想這求教不合理的。打個簡單的比方:

如果我覺得口渴,我會去找水來喝,不勞父母操心;覺得不渴時,就自然不會喝水。學生對學問亦是如此。他們無求學的興趣,你如何灌食,他們也只有嘔的份兒。

這個問題不應是家長問,應該是孩子問。當然,老屍是有一些學習方法的,但前提是,那孩子要有興趣學。

孩子的興趣是甚麼?多半都是父母的興趣。父母愛高談闊論,又優容孩子愛高談闊論者,那孩子多半是口若懸河的;父母有盤龍癖,賭得胡天胡帝,孩子總會找到些賭博之樂。另一種就是他們眼中覺得有趣的,諸如社會禁忌。華人社會忌死,於是大家都覺得死亡神秘,大量的鬼怪故事出現,帶挈《墳場新聞》廣受歡迎,未足一個月,就有五萬多個陽間有識之士來讚好,足證事情愈禁,大家對他的興趣愈大。但無論如何,孩子對學習沒有興趣,就談怎教都是空談。

假設他們有興趣,那家長應該做的,就是叫孩子們分辨事物細密的分別。當孩子發現了每事每物的分別之外,就漸漸歸納到每事每物的「同」,從異同之中,他們又會歸納到事物的特性。到他們積累甚深,他們就急不及待要和人分享了,那時他們就發現了「辭彙」的可愛。

例如,如你有朋友被捕,有惻隱之心的你會感到「傷心/難過/鬱悶/痛苦/哀傷/氣結」,或你是良心泯滅的,你會感到「興奮/高興/欣悅/澎湃」,或你是看破紅塵的,你會感到「平常/淡然」;當你有足夠字彙的時候,你就發現你說的話,人人都能聽得懂,你心所想,就是你口所述。隨心所欲的說話,同時別人聽得懂你心中所想,本身就是得遇知音之樂。如果你認認真真做好每句句子,留意細節,那麼自然會寫得一篇好文章,這就叫「中文好」。

香港詩人鍾偉民在他極暢銷的《狼八式》中說過類近觀點,他更認為,學中文就是「寫情、狀物、明理」,要測量孩子是否學到好的中文,其實就只需看看他們的言談、寫作有沒有這個水準。

今日的教育改革,革了範文之後又重新安插範文,仿佛楊柳枝條隨風擺宕,但如果細心的想想,我們社會需要甚麼人才,那大家就會明確知道,我們的中國語文該怎教、該學甚麼、要教出甚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