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幻修真談緣份

1.
談緣份的文藝作品極多。84年張國榮、張曼玉也有套名為《緣份》的電影,想必大家都早有知聞。畢竟人要解釋無常極難,最便捷的,還是歸究抽象,一說是前世註定、一就說是天緣之因。
但緣份並非皆由天定,佛教說有心因又會有出現緣份。這個也和念頭一樣類近。所以我常說動念殊為重要,一興惡念,不加制止,就做了惡行招來惡緣。行善行惡,絕對影響際遇。這些太多太複雜,有緣再詳述。
2.
最近看了好些電影、網劇和真人處境劇;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談到緣份。緣份、命運、誤會,這些都是戲劇的關鍵要素,這些也當然是老題老調。要使老題老調令人覺得吸引,就得添點令你覺得陌生的元素。這不是我發明的主張,是俄羅斯形式主義者的理論。凡有陌生化處理的,都能夠吸引更多人留意,只是格調高低各異,例如近年香港的校際朗誦,將正正經經的文學作品念到如此陌生,使大家都對《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多少留有印象。
3.
《緣路山旮旯》從起名就為電影定調。山旮旯雖為漢字,但顯然五嶺以北的人知道其真正讀法的人少之又少,但在深圳河以南的,就算未見過這三個字,但用粵音念出,你就自然會知道是甚麼。(順帶一提,旯旮是角落,但你讀「旯旮頭」並不會讀成「角落頭」。)至於此電影最近的熱門話題,就是有網絡酸民不明喜劇心思,在網上寫岑珈其貌醜,被岑大方回應之事。實在言語發自心聲、辭令寄於學問,一個人會說刻薄話只反映其刻薄,一個人會在適當時候說適當說話,才見其修為。
好像在94年黃子華的《末世財神》有說過自己住深水埗,緣份最主要是「住得近」,又說「我們的緣份去到沙田已經好抆水、而當時的巴士係去,屯門。」這個笑點在28年後,發揮成了一齣電影,然後這麼明白的劇情卻拍得十分好看。
本來戲劇就是要有矛盾衝突。一般人從自然規律之中歸納,認為俊男美女在求偶有優勢,電影既然要有玩味之處,當然是找樣子一般、但演技自然恰到好處的岑珈其來演,這樣你看的才是戲,而不是生態記錄片。當然你到尾看到結果,也會慶幸這個世界還有童話、還有夢。只是可嘆香港電影在有限資源下,能拍得香港這麼美,確是難得。
故事談緣份,緣份有時候是你遇上對的人,有時候是你遇上對的時候,有時候錯的一剎,是為你遇上對的一生前的那一個機緣,又或正是如此,所以躺平不可取,人,應該過好每一段人生,因為你不知道,那一次才是你真的緣份。
電影好看。請去戲院支持。
4.
《媽,別鬧了》絕對是鬧劇。荒誕的鬧劇卻不是教你捧腹大笑就完場的肥皂劇,也不似台灣有段時間拍爛了的倫理劇,這齣劇,老套的主題還是教你珍惜人生,只是表現手法多變,氣氛較怪的是第五第六集,忽然直白格調悲涼,這可能是犯了華人抒情的老毛病,無端又走到沉重去了。
人老,生緣死份,離合悲歡,好像也總得要看化。只是看化的緣份在何處?看化了之後又能怎樣。人不看化又會如何。人又能不能不看化。這些問題不必提前有答案,因為人成長的機緣之中,總會有一個時刻告訴你究竟是怎樣。
5.
以前覺得看喜劇很無聊。人越大越愛看喜劇。有學生問我愛喝哪種酒,我說已經不大喜歡,畢竟人生已經夠苦,還消飲酒來喝出愁滋味嗎?
99台這五年拍了好幾齣緣份節目,總有些人說「假」。即如你去看舞台劇、看兒童劇場,你念念不忘這是假,就甚麼也看不上眼。於是怎樣也開不了心。每看到那些參加者的甜蜜、愚昧、自戀等等,總也覺得好像時間過得很快。
開心不難,找到童心而已。
#隨筆 #墳場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