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備節目:帶著茅盾去旅行

[本報訊]

閻王有見《墳場新聞》陽間版稿件疏落,判罰總編輯「文匯大公」青永屍須於時限內自動接受處分,否則查辦報館及沒收封地。

閻王頒令要求青永屍須與茅盾(沈雁冰,1896-1981)前赴異域。青永屍為免離開香港被擒,手持符籙勒住茅盾押到上水,以使其鑑識走私賊如何令樂土變成異域。

「親,這些才是中國地方」,茅盾如是說,「不有點垃圾怎有人氣。」在火車站天橋被撞到的青永屍聞言大怒,高呼「以前這兒有小販賣魚蛋,現在只有拉車推喼的走私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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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1896-1981)

「沒走私有你香港嗎?」

「沒走私有你共產黨嗎?被禁運的年月不鬧大飢荒嗎?別顛倒黑白。那時是香港霍家人以運海沙為名運軍火給你們這賊黨才能苟活。」總編輯說。「今日養虎為患了。」

茅盾又欲狡辯,指中國對香港貢獻甚多,特別是糧食供應與食水供應。「沒中國你們靠吃北風度日!」

「沒香港買你們的東西你們靠吃屁度日?你們是捐水捐食物來嗎?是分享來嗎?是賣來!要錢的!而且是特別貴!」總編輯深明共匪最擅狡辯,亦不多說,一邊任茅盾發言,一邊哼著《Side angle side》自娛。

「共產主義萬歲!」然後茅盾被鞭。幸而其「同胞」橫衝直撞未見鬼魂,故茅盾冷落被打,不知所措。

「共產黨有人情味!」總編不禁踹茅盾。心想「你媽的,連自己被共產黨迫害也忘了。」

「共產黨員有特權!坐飛機可以特事特辦!」聞言總編就耐不住要摑茅盾一記耳光。

 

顯然虐打亡匪有見陰損,本報崇儒奉道,力主寬大為仁,故總編欲轉移話題,問茅盾文學之事,茅盾忽爾說了半句人話:「《紅樓夢》是本好書……」總編雙眉稍展,茅盾即言:「所以我的作品仿它呀。我看你也挺喜歡文學,不如我捐我的著作給你?」雖因某惡霸聲稱退休而缺每拳百元賞金,亦即場見有員工陪同青永屍拳如雨下怒打茅盾。

 

閻王見文匯大公與茅盾矛盾甚深,不宜久留。亦查明文匯大公為人暴戾虐打亡魂,但未見有殺共匪之行,鑑於陰間版《帶著茅盾去旅行》較陽間同音節目具娛樂性,故輕判罰禁直播一周,以示寬大。

突發:《墳場新聞》辦公室被襲!

[突發]

總編飯後在河邊高唱「Side Angle side」,回辦公室後慘遭一群約於東漢至三國期間死亡的亡魂騷擾。

先鋒華佗認為,自己的五禽戲寄調在墳總所唱之曲中較佳,他手舞足蹈地唱:

雞、馬騮、雞;

虎、鹿、熊;

雞、馬騮、雞;

虎、鹿、熊~!

並詢問本報職員為何不向其新作鼓掌。總編直言「虎鹿」唱成「符碌」未免太為怪異,隨行的醫者吉平、將軍董承乘機發難,突然分立大門左右,講明自己是在香港列陣,表示一眾亡魂眾志,如果本報不報導此事及增加二千億金銀衣紙捐款他們會即場自決。

總編輯認為此等亡魂易請難送,向亡魂表示自己有「少許震驚」,並在地上拾起一塊玻璃作為禮品送予亡魂。列陣的亡魂派出音樂家嵇康接受,並指自己願意捐出《廣陵散》以作回禮,以解總編輯為編寫新曲作《修辭曲》之苦。

但在席聖人之後的孔融表示:「咩捐呀,分享呀,捐捐捐,你睇唔起《墳場新聞》呀?人地無錢乍,但係唔可以捐嘢畀佢架。」

陣中眾魂互相叫喧,辦公室職員高唱《天有光》,是次襲擊宣告中止。辦公室員工繼續以《Side Angle side》作為晚課主題曲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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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被襲後(想象圖,非實景)。

(記者 程永泗)

吳亞嬌:拆人間屋正契弟 忘記歷史是奴隸

[本報訊]

火柴聲響,煙槍點亮,十九世代的香港奇女子、鴉片販子吳亞嬌(約1820-不早於1880)應本報邀請接受訪問。

「無理由係咪都拆。呢挺人乜都拆乜都丟,就係敗家賤格。」吳亞嬌直接評論香港政府對閣麟街的保育方案。「拆就乜都無,唔拆仲有啲古老嘢留得響度。一個地方無古老嘢唔得掛。唔係講處處有歷史就唔畀拆,係你拆埋呢啲就無歷史。」

吳亞嬌說:「鬼頭先無咁笨。佢地知呢啲寶。你攞枝槍指住佢地都唔拆。係家陣啲人無念舊,唔知時月艱難。」吳亞嬌並非尋常婦女,在世時並非恪守愚昧婦節,反而主動關照其他寡婦妓女,義氣非凡。她指:「果時景物當然與今時唔同。但係你要知要見要識呢個城市點來,有咩來歷,就唔能夠乜都拆。聽你地講家陣人祠堂拆祖宗都拆,你丟到咁,邊會有好家庭。咁你乜都無,無個錢又無舊物,點能夠話呢庶係你架。」

保留閣麟街,是吳亞嬌的想法:「唔係無地你住、唔係無屋你住。你又唔係無法整返好幢樓,好地地做咩拆。你地呢挺人唔識歷史、唔想知舊時,更加唔想做好事,到未來,人地都一定淨係記得你地做壞事的名字。」言罷隨煙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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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建局重建閣麟街,正打算清拆吳亞嬌舊居,吳亞嬌曾為待清拆唐樓之大業主,但此處見證香港開埠初期歷史。

雪糕

本來,糕應該是糕餅、糕點那些甜品小食的,但加了一個冰清的「雪」字,雪糕就自是不同凡響了。

舊式人譯了雪糕作「冰淇淋」,我覺得這種譯法很不美,起碼聽來沒有那種綿綿的質感。雪糕嘛,本來就應該要有一種軟柔的口感才叫正宗,「淇淋」倒沒有「糕」那份傳神。

以前在碼頭附近、學校門前,總會有富豪雪糕車,雪糕車的音樂向我們招手,販著甜軟的雪糕,柔綿、滑膩、輕清的口感當然教人一試難忘;可是這幾年回頭走近雪糕車,舔來舔去也只能吃到淡薄稀鬆,大不如前。(有些文盲寫了首歌說「食軟雪糕」,我一聽就覺得這個文盲暴殄天物,除了那雪糕筒是該「食」之外,軟雪糕只宜細細品嘗,宜舐宜舔,但絕不宜大口吞食。)

若說在家,家中還很熱鬧的時候,我們都會買一盒牛奶公司的三色雪糕回來家中,每餐飯後都嚷著要吃的。還記得那硬梆梆的雪糕,和饞嘴的兄弟姊妹神情,一同坐在沙發的無悉愁歲月,在今日回看,又好像相隔甚遠。

不知道是誰說過,賣雪糕的小販是最開心的職業。因為所有客人都是笑着和你買東西的。到我20歲的時候,在一個業餘粵曲社團,和一個玩電阮的老伯交了朋友,他對著所有人都是笑容滿面,聽他細說故事,才知道他是那些開小車賣甜筒的小販,在灣仔的學校外見證一代一代的學生成長。雪糕,為這個老伯伯扛走了許多憂愁。似乎這個傳說是沒差的,雪糕應和無愁緊扣,雪糕是為人帶來歡樂的。

內子知道我極嗜雪糕,也因為讀過一首懷舊的新詩而對雪糕磚感興趣,特意和我一起去新加坡吃雪糕三文治。南洋人較我們刻苦罷,那頂著太陽賣雪糕的小販伯伯終日未展笑顏,那賣雪糕就是快樂人的定律仿彿被打破了。但我們猜,這老年人能將事業做到今天,恐怕也早已洞破其中之趣罷,一門小吃能養活許多人吶。再說,大熱天吃冰凍的雪糕,那份樂兒豈止是「透心涼」三字可以盡寫?

物質越見充裕,雪糕就越多花樣,五花八門。用烈酒做的雪糕有之、用仙人掌做的雪糕有之、用茶來做的雪糕有之,要一一嚐透絕非易事,奇巧之中,尋常美味好像不易再見,那些簡單的年月又好像遙在天邊。在今日忙得不可開交的歲月,快樂對於營營役役的你和我來說已非觸手可及了。不如慢慢品嚐一杯軟雪糕,舀一口雪糕,在甜蜜之中放空一剎,讓腦海泛到去那美好時光。

*南方人對「雪」字總有遐想,於是在文學作品之中,常常無端寫入雪景,作品寫了點雪在其中都仿彿會添上浪漫。

賞花

香港人愛花,更特別愛到日本看櫻花,起碼,我聽到的,每個在四月嚷著要去日本的人都說是為了看櫻花。

愛看花是好事呀。看花的人多數能夠從賞花中放鬆心神,賞花令我們可以臻至一種「淡定」的神馳狀態。看到美麗的東西、無論是天工之美或是人工之美(例如工藝品、畫作、偉大的文學作品),人就能滿足自己對美好的追求。神馳於此,絕對是一件賞心樂事。

 

不知在哪年開始,有些遊日後的作家說過,日本人有賞櫻雅致,於是匆忙的華人又急急的去日本賞花。當然,真心賞花的人少,趕赴日本購物的人多,這是香港和中國人的常態罷。說到底賞花嘛,不是光有雙眼就能欣賞的。莫說花,公認人人說是人類瑰寶的名畫,例如《蒙羅麗莎》、《大碗島的星期天下午(A Sunday Afternoon on the Island of La Grande Jatte)》,不少香港人也只是瞄兩眼就覺得不以為然,然後大步逃離博物館。去旅遊,不知從幾時開始,漸漸不是甚麼賞心樂事。

 

工業時代後,我們許多人每日都勞勞碌碌,根本沒有空閒的片刻,稍有閒暇,最想做的「娛樂」就是休息,於是,我們漸漸失去對美的需求。看到美景良辰的時候,許多人反而會有種陌生的感覺,本能告訴他們放空是奢侈的,於是他們才急著離開。看花、看海變成了件苦差,對花的愛好成了葉公雅好的神龍一樣,當真龍飛至時,不知如何是好。

 

欣賞美麗的東西,最起碼要有耐性。最少你得駐足定睛細看那些事物。但在今日,所謂的「多勞多得」卻令我們要為賞心悅目付出更多的機會成本,於是,更少人為了美而下工夫、不花時間去鑽研如何欣賞、不花時間去鑽研如何琢磨。藝術教育不受重視了,於是更多人對美醜的鑒別能力也消失了。無論「天工」還是「人工」,我們都不再有空細細欣賞了。

 

欣賞美麗的東西也得先有涵養。涵養就是修為。或者你會質疑,小朋友也愛看美的事物呀,他們有何涵養?人類的愛美是原始的,按道理這種原始的品味會一直保留。只是我們到成年,這些赤子之心就漸漸不見了,我們也會因為生活經驗、社群品味漸漸將自己的審美觀改變。(事實上不少電視台會在對白中刻意重複「某某角色很美」這種對白塑造讀者審美觀,如果你近年有看香港的電視劇就不難發現,比如高海寧演的每個角色都會有其他配角說她「好靚」;陳家樂的角色也肯定有人強調他很「靚仔」,其實如果一眼看下就是美人的那些演員根本不用如此強調,唱《Moon River》時的柯德莉夏萍不用靠別人的口強調她的美。另,追求美的過程其實也是童心的重拾,但這文篇幅有限,不一一)因為社會的改造,天然的美尚且如此難辨,漸漸,我們連人工的美也分不清。欣賞藝術品時,對藝術技法的認識、對其內容哲理的體會與玩味,這些事,聽來已經覺得十分奢侈了。欣賞美好的事物,對我們來說,是荒謬罷。

 

於是,我會再想,有幾多人真的愛看花呢?

每年香港都有花展,吸引了許多攝影發燒友前往,他們挑到最好的日照時份去捕捉花的美態,其中又有幾多人純粹愛花呢?是為了拍照上網競勝爭關注嗎?有幾多人又能從賞花中放鬆呢?又有幾多人覺得這些迫狹的公園是美景剎那呢?賞花,或者也因急躁變成了不是甚麼浪漫的雅事。

 

唉呀,是不是美麗的東西都離我們而去?我們必定要活在醜惡燥動的世界對嗎?

 

朋友們,不妨試試定下來,靜靜地站在木棉下,拾起其中一朵落花,捏開花蕊,看著棉絮翻飛,你會發現在匆忙的年月裏,這剎那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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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決我城? 卡普拉:中國人有前科

[本報訊]

戰爭記錄片《Why We Fight》導演、奧斯卡最佳影片得主卡普拉(1897-1991, Frank Russell Capra)向本報記者分享在中國之所見。

卡普拉憶述:「中國軍隊用炸藥決堤,炸了一段花園口的南堤。然後他們宣佈是日本人空襲所致。但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河南、安徽、江蘇因此有九十萬人死亡。很可怕。」

卡普拉一口咬定是中國軍隊自己決堤淹死自己國民的,他評論:「可能是因為無知,但決黃河戰略一定是漠視百姓的戰法,這種『自決我城』、淹沒生民百姓,這只會令自己的國家更衰頹。據說,中牟縣變成了汪洋,所有的房屋都被水淹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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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關「花園口決堤事件」的報導。 由Sweeper tamonten – Domei News, June 23, 1938,公有領域,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3865714

至於民族主義說,卡普拉認為這只是世界的其中一途:「如果在一個個人發展得所保障的國家、即是一個具制度、公平的國家,每個人都能按自己的能力發展自己的話,國家自然就會走上正軌變得富強,至於是不是同文同種,反而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信仰的相同與否,如果有些人是信仰自己只適合被人救濟,只信仰自己沒能力要仰人鼻息,那麼,越多同族的人堆在一起,那個國家只會越弱、越快滅亡。」

記者有所不理解,卡普拉補充:「比如說十二個人的飯桌上,不難找到一個人想到一個方案能顧及到所有人的喜好、選定一個八九味菜的菜單,吃得一頓好的飯。但一萬二千人的飯局呢?能不能由一個人想到合適所有人的八九味菜?還是給予空間每個人自己選擇會比較好?」

築福汴京被指勞民傷財 宋徽宗:國家事汝識條鐵乎

[本報訊]

 

《桃鳩圖》前陰風起,宋徽宗趙佶(1082-1135)忽爾到達本報辦公室為自己政策辯白。

「花石綱是『築福汴京』政策的重要關鍵,我們要令汴京人全民就業,改善民生。所以大興土木,用你們的酋長的說法是『重中之重』。」宋徽宗認為,「『築』福代表着建設、整合、連結、共融,也與「祝福」諧音,寓意深長。築福汴京以『能夠幫人‧你的福氣』為口號,希望將愛心關懷變成分享,令受助者快樂,助人者獲得內心滿足,令汴京這片福地更為有福。」

記者質疑,強行徵集農夫,阻撓農事對於國家經濟有害無益,而且會影響軍糧供應,宋徽宗反駁:「興建園林宮殿大家都可以看到我享受到。這個是大家的福氣。只要天佑大宋,就是有益。建設為綱,土木為本,這沒有問題。你們不是治國的專家,也沒有治國的經驗,連總編輯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根本不會明白我們的計略。」他更指,大臣高俅已送來一枝鐵笏,用作向諫者示警,告誡他們「國事汝識條鐵乎」。

宋徽宗藉詞為自己虛榮與無聊的建築作辯解:「我們用了李誡《營造法式》的估工量料方法,是不會枉用百姓資源的。」更稱是自己宮中的園林是重要的基礎建設,為發展汴京奠定重要基礎。

屍觀點:賊夫人之子

這句古語是孔子說的,意思是「害了人家的孩子」。

本來,是針對子路派了一個不適當的人當費地的長官,孔子聽了,覺得不妥當,於是這樣說的。今日的香港,似乎人人都在做這件事。今天的教育出了問題,整個社會都必須面對這種沉重代價。

還記得接受師訓的時候,有位客席講師引用了一句非洲諺語:「要教好一個孩子,要的是一個村落的人努力。」也就是說,養育一個孩子,不僅在父母是否優秀、教師是否精良,還得有許多影響因素。比如說友儕、傳媒、網絡,都對兒童成長有影響的。

誰個害了人家的孩子?

父母罷。今日的父母還有時間去照顧兒女嗎?還不是家僱來照顧孩子?再不然就是祖父母來照顧,無他,雙職父母才能僅足生活呀,不是嗎?就算父母其中一方留在家中照顧兒女,他們懂怎教養孩子嗎?不一定,可能因為自己的社交網絡社群而盲目逼壓孩子上各式各樣的興趣班呀。當然,必然有好的家長,你們覺得好家長多還是無法做好的家長數量多?

教師罷。今日的教師真的在保護孩子嗎?還是在追逐數字呢?教師還有沒有耐性與空間思考每個學生的特性,想一套「因材施教」的方法呢?還是看到各種奇怪雜症都用同一杯廿四味去餵食呢?當然,有好的老師絕對是存在的,但是他們能做幾多呢?

但誰令家長和教師這麼匆忙呢?

我猜還是社會制度。我們的社會信仰是競勝罷,我們總有一種錯覺是優勝劣敗,於是每個人都在戰鬥中度日,至於何日退伍?大概是蓋棺之日。競勝當然是社會進步的其中一種動力,一個完全沒有競爭的社會是處於浪費的,但是,在教育層面,我們還要用淘汰來競勝嗎?我們要用競勝來充斥人生嗎?

我討厭數字化管理、討厭梁錦松,因為這幫不懂教育的生意人,在教育改革中引入了「績效」來「管理教育」,用數字評量,人生的事,真能盡化為一個半個冷冷的數字嗎?

今日教育的崩壞絕對是我們的共業,不敢多跨幾步去扶正問題,於是我們泥足困局。但禍首不消多說,當然是這些不顧大局、漠視人命的政府官員。

鄭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管治有沒先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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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

為毛亨《毛詩》作箋注解的經學大宗師鄭玄(世稱「康成先生」,127-200)接受總編輯造訪,講解中國領土範圍。

康成先生向總編輯言:「《詩‧小雅‧北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說的是句氣話,講的並不真是說普天之下都是天子能管的地方,所以不可能有『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之說。」康成先生端坐如天神降鑒,總編輯恭立於左。

「再者,不妨想想,是任你國家有幾大,你沒有公平管理妥善,這些土地一樣管不下去。就當起初所有土地都是你的,你有本事管嗎?《北山》篇說的是勞逸不均的狀況,詩中的主角大夫在埋怨自己工作勞碌,但其他同事就十分悠閒,而忙碌的人沒被記下功勞、尸位素餐的人又沒遇上懲罰,這樣的國家,很快就管治不了。」康成先生如是說:「如果你沒有管好、沒有公平,給你再多的土地,土地上的百姓也只會受苦。當官的應是為民父母,要體察人民的苦難。如果連天子治官都不公平,官吏治民也會紛亂不堪。那你失去國土,是天經地義的,沒有甚麼自古以來就是你的土地說法。」

康成先生見總編輯點頭,就再說:「譬如某國失去了那些父祖相傳的土地,應該做的不是叫囂,而是反省,想想自己怎麼會失去自己的土地,是否管治不妥?是否治軍不嚴?是否朝廷無信?動不動就叫囂,而且只懂叫囂,又不反省自身,這種人,是朽木不可雕、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