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觀點:關於扯旗山的訕笑

[青永屍]

每次向學生教到「太平山又稱扯旗山」時,課室總會傳來一陣喜愉的笑聲,當然課室的紀律也得會廢弛一陣,但說破了,大家總不太明白,為甚麼香港最多人觀光的山,居然和坊間代稱「勃起」的俗名相關。

所謂的扯旗,其實就是隔著褲子的勃起。2009年香港歌手陳柏宇在大埔超級城演唱《你瞞我瞞》時,被拍到也出了這個狀況,其實這些事,對一個男人來說應是事本平常,不過常常惹人有尷尬窘態,又或招人想入非非,所以才會招來訕笑。

或者你會問,好端端一座港島最高的名勝山頂,為何在官方文件裏,仍然有這種不雅名稱呢?不害怕被激進女權流氓攻擊嗎?

其實這種想法也難怪。誰會想到,太平山所扯的旗,乃是在以往船舶進出香港時所看的旗號呢?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度,有甚麼東西不值得被自己的孩童恥笑呢。在過往還沒有無線電的時代,海上的溝通,都是做旗為記,出入之海防,只能以旗號為識認;不過香港的所有學校,都忽略這些不會在考試出現的細節,也生怕多講這些所謂不相干的話題,會惹來家長的投訴、學生的不滿,於是我們雖然有學校,但我們沒有教育。

香港,在這一百六十多年來,都是因為海港的地理優勢而改寫命運的,而旗號所勾劃的光榮歷史,恐怕也只能在一陣陣市井的恥笑之中被人忘卻。無線電、網絡不是令人無情的科技,而是忘卻了過往的人,最為無情。而這座孤城,只能夠在無情之中,變成一個沒有故事的空城。

我們不妨在此打賭,在二十年後的今天,不單有人依舊因為扯旗山的名字而訕笑,甚至會有人,因著這座山的名字「不雅」,而埋藏記錄香港是偉大的進出口海港的歷史。

致天堂的一封公開信

馬文輝先生:

冒昩來函,卻沒有約你在天堂相會。今天反而寫你一封信。在草這封信時想到,這封書函寫給所有香港同胞也沒有甚麼不妥。
我這兩三天都在問,生於這個城市是種不幸嗎?我沒能答得準。因為沒幾多個都會,可以像香港那麼衣食豐足,生活優渥。但活在這個城市的人,只能當一個過客,誰也沒能留下來。每個為香港貢獻的人,莫論你多麼偉大,只消一日、兩日,你的故事就會在這個世界煙消。
早幾天林燕妮死了。然後劉以鬯也死了。人們紛紛悼念,又寫文章又憶述自己如何深受其恩;同年辭陽的余光中,就被遺忘了。對,還死了個饒宗頤。只不過,這些人對香港來說,都不過是個名字。
香港人殊不知恩。不知道他們享有的一切來自前人。有些妄自尊大的,更以為自己就和同輩的偉人一樣造福後輩,於是無論誰,在香港,也不過是一個暫時浮現的名字。
再沒誰會多謝鄧肇堅;再沒誰會記得你。你那時創立的華人革新協會,早已經不如你一樣反共,而變成了一個媚共至極的組織了。又或者這樣說,無論史家如何寫,你的碑文有多感人,這個忘恩負義的城市,一樣都只會抹走一個又一個的偉人。
你知道嗎?今天梁天琦被判了六年監禁。不過在明天日出以後,人們就會談論美朝峰會,將這場政治審判忘記。除了天琦以外,在獄中還有許多熱愛香港的人在酷熱中被剝奪自由呢。馬先生,你是一個愛香港的偉人,你有想過這座城是這麼無情嗎?
或者是我們這座城的不肖,到頭來我們還沒有像馬爾他、新加坡那樣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們沒如你在六七十年代所想象的走到自主,脫離宗主國的鉗制;我們只是換了個獨裁者,改了被中國共產黨操控我們的命運。
這封信,我不知道如何作結。正如我也看不到香港應該如何走下去一樣。但我每聽到人們說不要忘記之時,我都會想起一個個被忘記的名字,然後想到明天的光景。

墳場新聞總編輯
青永屍
陽間香港時間2018年6月11日

屍觀點:是有種人

[青永屍]

是有種人:
一邊高叫結束一黨專政,一邊去找專政的一黨談判,樂此不疲;
同一種人:
一邊高叫結束一黨專政,當有人政見不同,試圖去挑戰這種人口中專政的一黨人之時,他們譴責、切割、落井下石,甚至對他們被打壓暗喜;
是有種人:
說年輕人不去維園就是遺忘六四,而他們佔了二十九年的維園,卻對中國共產黨做的事常存希冀,望他們在貪腐之中會無端改革、無端民主、無端有法治;
同一種人:
就算記得六四,也只不過僅限於五月尾,在鏡頭前多說幾句,至於如何打倒中國共產黨,他們好像從沒提及;若有日奇蹟地結束一黨專政後,中國會如何、香港會如何,他們談也不談、理也不理。頂多是去去維多利亞公園點根燭唱句歌、籌個錢。

這種人,就是支聯會和他們的支持者。他們在今年,批評年輕學生不去維園參加他們主辦的悼念,是切割六四,是沒有良心;他們又拍片扭曲事實,說香港學生與六四認知出現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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